春神來了!春神來了!一聲爆竹新年到!
鳳凰花下,兩小無猜,攜手舞春風!
春風無情,落花有意,人生難得幾回春!
小時候,對春天的感覺完全是來自於過年的爆竹聲吧!當我用盡了壓歲錢,過完了春節,回到了學校,唱著那首「春神來了的」的兒歌後,在我的印象中,才知道春天已經來到,或許人生正是如此的緊湊,有著固定的節奏,我們每一個人都必須跟隨著它的腳步。然而,人生的美妙也在於此!在這年復一年的季節中,我們成長了,我們改變了,我們或許會受一點傷,但是我們也有許多的甜蜜與歡笑。
小時候對春天的另一個印象,是透過背誦唐詩而來的吧!隨著「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。夜來風雨聲,花落知多少?」的詩句中,慢慢地了解春天的感覺,這種感覺雖不是那麼深刻,但是卻是充滿文藝氣息的,我想中國人的幸福,就在於此,多少聖賢早已為我們的未來,開闢了一條康莊大道,點上了一盞最明亮的心燈,讓我們在成長路上,充滿了溫暖與光亮。
年紀稍長後,漸漸地對春天就失去了的敏感度,不是趕著上課就是學畫畫、練鋼琴,除了盼望著那長長的暑假之外,那有心情去想什春天的事情呢?只有小學畢業的那年,看到鳳凰花開滿了校園,覺得美極了,知道自己曾經擁有過一個美麗的春天。那時戀著班上的一位女同學,雖然沒有《少年維特的煩惱》般如歌似夢的熱烈情懷,然而記憶卻是深刻卻又帶著朦朧美感的。
印象中,她是位長髮女孩,坐在我左前方的坐位上,每當老師傳遞作業,或是繳交家長連絡簿時,我可以偶爾看見他秀美的臉龐,她不很愛笑,可是也不會很羞澀,有時她會和我講上幾句話,可是如今我卻一句也想不起來了!我想記憶之神,在我腦海中所留下的刻痕,或許不夠深刻吧!再不然就是戀愛之神,在我的耳朵旁,下了迷咒。還好,他們都眷顧著我,至少讓我留下了美麗的回憶,我想這是一份難得的,屬於春天的禮物吧!
那一陣子,每當放學,我們可以有少許交談的機會,可是我知道,我們之間的交集是少之又少的,因為人生的體驗,是隨著歲月而成長的,對一個還來不及了解自己的少年來說,又如何去了解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呢?還好,我們都有著一顆純真的心,讓我們能沉浸在春天的喜悅裡,那年是1979年,我們曾一同走在開滿鳳凰花的校園路上,穿過那還不算車多的馬路,有時候我會慢慢地跟在她後面,然而有時候我也會走得飛快,讓她追著我,那種感覺,真的有點像戀愛,至少在我的心裡一直都這麼認為。
那一年,對時間的感覺是超乎異常的,轉眼間,就畢業了,在驪歌的伴奏下,度過了那段青澀的時光,或許沒有多少愛的成份在吧!但我相信,戀的成份是百分之百的。我戀著那位女孩,陪著我走過一段青澀的歲月,直到如今,偶爾我都仍會想起這屬於春天的記憶。人生,您能說不奇妙嗎?
上了國中,這是畢業兩年後的某一天,在住家附近的一間小書店遇著了她,遠遠地,我一看便知道是她,還是那副可愛的模樣,唯一的不同是,她剪了短髮,我剃了光頭,長高了許多,帶了一副大黑框的眼鏡。然而我們彼此卻裝著不認識,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種強烈的內心交戰,如此劇烈,劇烈到我的耳朵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,眼睛裡幾乎要冒出星光了,我不敢叫出她的名字,只有任她從我的身旁擦身而過。從那天起,我忽然體會,戀愛有時候也是苦澀的,更是短暫的。這是我最後一次遇見她,雖然後來也曾聽到同學們提起她,然而當我再次嗅到春天的氣息時,我知道我對她的感覺,已被春風悄悄地帶走了,就像天邊的雲彩,雖然美麗,可是終究會散去的。
我不敢說,這是我的初戀,但我知道,這是我在春天裡所擁有過的一個甜美記憶!